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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永康。照片拍摄于2007年。

国前政法委书记周永康的落马将中国的反腐运动带入了新的时代:反腐不仅针对曾经位高权重的党员干部,也针对他们的家属。

周二,中共中央鉴于周永康涉嫌严重违纪,决定由中共中央纪律检查委员会(简称:中纪委)对其立案审查。这使得周永康成为25年多来接受审查的职位最高的政治人物。

此前中共当局已经逐步进行了同样非常罕见的调查,期间周永康的一些家属从公众的视野中消失了。据周永康的儿子周滨的岳母称,周滨和周滨的妻子也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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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周永康的这些年
周永康和周滨都没有受到犯罪指控。记者既无法直接与他们取得联系,也无法通过律师联系到他父子二人进行置评。

此次事件似乎意味着中国精英家族们享有的豁免特权已被打破。这是习近平打击高层腐败的战略之一,它打破了长期以来的两项禁忌,那就是保证最高层政治人物们可以平静地退休,以及他们的家庭成员不会受牵扯。这两项禁忌一直被认为是中国以共识为基础的政治体系保持稳定的因素。

高官的家属们过去曾陷入腐败调查之中。例如,政府指称前上海市委书记陈良宇的儿子和兄弟存在腐败行为,这也是2006年陈良宇被拉下马、并在随后获刑18年的主要原因。不清楚陈良宇的儿子和兄弟是否被定罪。

但还没有像周永康这样高级别中共高官的家属出现在腐败调查中。周永康在2012年退休前是中央政治局常务委员会九名常委之一。

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试图拿下周永康和同伙以及其他潜在关系网的努力已面临政治风险,上述新的做法又加大了这一风险。

新加坡国立大学(National University of Singapore)的中国政治专家薄智跃表示,这实际上不仅对已退休领导人,而且对习近平本人都是一个未知领域。

习近平的反腐运动中日益新增的各种办案方向都是政府以往打击违法行为的行动中未曾见到的,其中一些似乎把重点放在了官员的家庭成员身上。

中国公安部本月启动了“猎狐2014”专项行动,缉捕在逃境外经济犯罪嫌疑人。据专家和政府官员称,腐败官员往往会将资金藏匿到其他国家,而这常常是在亲属的帮助下实现的。尽管没有确切的金额,但三年前,中国央行曾在其网站上短暂发布的一份报告中估算,截至2008年,被贪污的国有资产总金额约人民币8,000亿元,按当前汇率计算约合1,290亿美元。

中纪委本周表示,已通过组建国际合作局专门负责海外追赃追逃。中国政府最近还表示,那些直系亲属居住在海外的官员不太可能被提拔。

政治分析人士指出,一些迹象显示有退休官员和太子党对习近平的反腐策略进行了抵抗,这些官员和太子党通过在公开场合的露面,似乎是想提醒习近平:别人手里也有权力。

图表:周永康的家人
中国领导人的后代被称为“太子党”,因为可以感觉到,他们享有皇室般的生活方式,比如接受最好的教育、获得财富等等。与高官本人一样,太子党通常也能获得一定的保护,尤其是在规避官方媒体对其经商牟利的监督方面。

据与太子党打过交道的知情人透露,许多太子党都利用经济政策计划改变的先机,或者利用家族名号敲开政治官僚的大门,把生意做得顺风顺水。知情人还指出,这类行为通常完全合法。

以现年42岁、在美国接受教育的周滨为例,他71岁的父亲周永康曾经把持石油等行业,周滨就在这些行业成立企业,与一些中间人合伙,积累了巨额财富。《华尔街日报》(The Wall Street Journal)今年3月份曾就此作出过报道。

自去年起,受到严格控制的中国媒体的一些报道对周滨参与的交易提出质疑,但这些报道都未明确指出他是周永康之子。这些不同寻常的报道似乎摧毁了中国太子党传统上享有的豁免特权,也预示着周永康权力的削弱。

周二,在中共领导层宣布决定对周永康立案审查后,有更多的中国媒体刊登了他们所谓的周滨商业利益的细节。

政治分析人士称,习近平反腐运动的一个重要目标就是提醒大量中国前高官:他在牢牢把控政权。薄智跃称,习近平正试图阻止这些退休干部干预他的决策。

外界对于周滨被调查的详情几乎一无所知。周滨的岳母詹敏利(Mary Zhan Minli)在今年早些时候的一系列采访中说,中国政府调查人员已经控制了周滨及其妻子。詹敏利去年10月份曾经见过女儿女婿,她说,虽然外界有关周永康陷入政治麻烦的传闻闹得沸沸扬扬,但周滨似乎不怎么担心。本周二,詹敏利说她也没有最新的消息。

詹敏利早些时候曾说,她的女儿女婿并无过错;他们在商业上的权益都是适当的。

周永康一案或许只是个特例,而非意味着更多“太子党”即将被调查。香港中文大学(Chinese University of Hong Kong)中国研究中心从事精英政治探究的专家林和立(Willy Lam)指出,中国检察机关可能利用周滨被拘作为与周永康讨价还价的筹码,使后者放弃抵抗。林和立说,周永康将会合作,因为他还想救儿子和其他亲属。

James T. Areddy / Brian Spegel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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