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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中国经济过去30年不同寻常的高速增长,几乎每一种说法都理所当然地认为有两件事是正确无误的:首先,中国经济以每年大约10%的速度增长了30年;其次,中国长期以来的经济增速在现代历史上是别的国家无法企及的。

但世界大型企业研究会(Conference Board)发布的一份新报告说,这两种说法可能都不正确。

报告称,1978年至2012年期间,中国经济年均增速为7.2%,远低于北京公布的经济增速,也远远达不到10%。而一些亚洲经济体在大约二十多年的时间里,人均国内生产总值(GDP)增长了三倍。报告的作者、世界大型企业研究会的资深顾问Harry X. Wu得出结论说,中国并不是经济增长最快的经济体,日本才是,而紧随其后的是台湾。

他写道,这不仅仅是个夸大其词的问题,企业根据GDP增速制定投资计划,因此GDP的准确性很重要,尤其是在经济低迷的时期。他写道,当经济实际上在放缓或陷入困境时,数据不准确造成的影响将更为深远,可能会破坏中国国内外企业以及政策和家庭规划的效力。


一些经济学家乐于寻找中国GDP数据的纰漏。许多人指出,中国现任总理李克强曾在2007年对美国大使说,GDP是人造数据,因此不可信赖。

据维基解密(WikiLeaks)公布的大使备忘录的副本显示,当时任辽宁省委书记的李克强说,为了更好地衡量经济活动,他观察电力、铁路货运和贷款数据。

与一些经济学家一样,Wu认为,中国夸大了生产率增速并低估了通胀数据,这令备受关注的经通胀调整后的季度GDP数据比实际要高。他还暗示,政治因素对GDP数据产生了很大影响,特别是地方官员超越GDP目标的欲望。在很长一段时间内,超额完成GDP目标能够带来晋升机会。(不过现在这些刺激因素正在发生改变,中国的领导人表示,除了GDP增速外,还要通过环境改善状况等标准考核地方官员的政绩。)

这份报告与众不同之处在于Wu所考察时间的长度,跨越了中国经济发展过程的几个艰难时期。世界大型企业研究会的数据与官方数据的差异很多都是在中国经济处境艰难的年份。2008年是美国金融危机在全球范围扩散的一年,Wu计算的中国当年经济增速为4.7%,而中国官方的数据为9.6%。2012年是欧洲深陷衰退的一年,Wu估计的当年GDP增速仅为3.7%,而中国官方的数据为7.7%。Wu称,中国官方高估GDP的做法极大地影响了30年的经济增长数据。

中国统计部门没有回应记者的置评请求。

Wu指出,在中国于2001年加入世界贸易组织(World Trade Organization)之后,中国数据偏离实际的情况尤为明显。他表示,这一时期也正好是国有企业和主导行业出现大规模产能过剩的时期,也是地方政府激烈竞争、力求GDP领先并吸引投资的时期。

与之相比,对于1952-1978年计划经济鼎盛时期的分析,Wu的数据与中国官方的GDP数据差异并不大。

不过Wu的报告在一定程度上缺乏细节,比如,他在报告中重新计算了中国的官方GDP数据,但是没有明确解释这么做的原因。报告中的一个图表标注有误,报告中提到的一些数据前后矛盾,但是这些并没有削弱他的最终论点,Wu则在一封邮件中表示了抱歉。外界对于中国经济成就是否如同其所称的那样惊艳存在争论,而Wu的报告肯定会令这场争论更加激烈。

然而即使从Wu的数据来看,中国的经济增速也令人印象深刻,在30多年来每年保持7.2%的增速确实是一项伟大成就。但是对于一个亚洲强国来说,这种增速并不罕见,甚至还低于日本、韩国以及台湾曾经达到的增长水平。

Bob Davi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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