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去瑞士度假时,吴梦蓓(音)并没有像很多赴欧洲旅游的中国人那样,乘坐巴士走马观花地逛奢侈品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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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佛爷百货在中国宣传它的巴黎门店。
吴梦蓓来自上海,她订的是瑞士自由行,把更多时间花在了观光和美食等购物以外的其它活动上。30多岁的吴梦蓓是一家银行的营销经理。她说:我头几次去欧洲买了好多东西,但现在购物不是最重要的事情了。

吴梦蓓的选择凸显出欧洲奢侈品牌日益面临的挑战:越来越多的中国游客开始远离巴士游和疯狂的购物之旅,他们愿意在其他方面投入更多,以升级整体度假体验。

据波士顿咨询公司(Boston Consulting Group)统计,到2020年,中国人赴国外旅游的这类散客在吃、住、行、娱乐和购物方面的花费将超过组团出行的游客。后者目前在这些花费中占主导地位。

市场观察人士说,这个转变是中国游客境外奢侈品消费支出减速的原因之一。退税服务提供商环球蓝联(Global Blue)收集的数据显示,今年第一季度中国游客在欧洲的总支出同比增18%,相比此前一年45%的增幅以及2012年第一季度69%的增速急剧放缓。

Nadya Masidlover/The Wall Street Journal
停在老佛爷百货商场外的旅游大巴。
之所以出现这种减速,原因之一是很多中国游客已不是第一次出境,他们在寻找购物以外的新鲜体验。另外,放弃选择有组织的巴士观光旅游团也是其中一个原因。

环球蓝联负责市场营销的斯费(Manelik Sfez)说,很多品牌以为它们在和中国游客做着很不错的生意,但它们也许会发现,其实它们是和导游做着不错的生意。

中国人仍将是全球旅游业中一支后劲十足的力量。虽然预计散客不会完全放弃购买奢侈品,但相比那些把奢侈品专卖店作为行程内容之一的团队游顾客而言,奢侈品牌瞄准散客的难度也许更大。

纽约一家主要服务于中国高端消费者的营销旅游公司Affinity China联合创始人兼首席执行长Christine Lu说,吸引散客不同于跟旅游团打交道。她说,不只是在店里安排一个会讲中文的人那么简单。

组团出行近年来掀起了中国人赴海外旅游的热潮,推动中国游客海外消费去年达到1,020亿美元,较2011年大增40%。据联合国世界旅游组织(United Nations World Tourism Organization)统计,这股热潮推动中国迅速赶超德国和美国,而后两个国家原先在本国游客赴海外消费额中分别占据第一和第二的位置。

中国游客大量涌入巴黎和欧洲其他城市的高端门店,这改变了奢侈品牌的运营模式,并帮助抵消了欧元区衰退的影响。很多名牌手袋、鞋和其他服饰的商家都在巴黎的春天百货(Printemps)和老佛爷百货(Galeries Lafayettes)等商场开设了门店,因为中国游客喜欢在这样的地方进行一站式购物。

春天百货专门为中国游客设立了免税柜台,还雇佣了能说中文的楼面员工。老佛爷百货则在千里之外的中国为其法国门店做广告,力图让其门店成为中国游客访欧行程中的一个目的地。据知情人士称,这两家商店都向导游支付佣金,作为激励导游将中国游客带到店里消费的手段。

现在,巴士观光游热潮开始降温。在目前远赴海外旅行的中国游客中,散客仍只是一小部分。但这个细分市场的增速开始超过组团游,因为中国有钱人越来越多,中产阶级开始以自由行的方式重新踏上欧洲之旅。

据波士顿咨询公司统计,通过旅行社安排行程的首次或第二次中国出境游客的支出比例预计将从2010年估测的56%降至2019年底的42%。

中国在线旅行社途牛旅游网(Tuniu)的首席财务长杨嘉宏(Conor Yang)说,就连那些仍跟团出游的人也开始寻找更加适合自己的旅游方案。途牛提供的旅游服务中既包括人数较少、有导游陪同的参观,也有人数较多的常规巴士之旅。要求该网站组织团队游时在购物外安排更多内容(如参观葡萄园)的呼声日渐增多。

杨嘉宏说,这些游客当中,绝大多数人已经买过包和其它奢侈品,他们想要更多。

来自上海的67岁的张正国(音)前不久第一次赴巴黎旅行。他说,他和团里的其他游客一起被带到了春天百货。但他说,自己更愿意参观博物馆。张正国说:如果自己来玩,我是不愿意花时间逛商场的。

奢侈品牌则对这股趋势的影响不以为然。

代表香奈儿(Chanel)、卡地亚(Cartier)、路易威登(Louis Vuitton)和伊夫•圣•洛朗(Yves Saint Laurent)等品牌的某协会负责人波特斯(Elisabeth Ponsolle des Portes)说,奢侈品公司习惯于提供非常个性化的服务,这不是专门针对中国游客做准备的问题。

在春天百货的年收入中,约有10%来自中国游客在其巴黎旗舰店的消费。该公司目前正努力培养中国游客的客户忠诚度。大约一年前,春天百货扩大了现有的神秘购物者项目,添加了讲中文和其它多种语言的卧底“顾客”。

春天百货的经理Pierre Pelarrey说:我们知道如何挖掘这个客户群并满足他们的期望。

NADYA MASIDLOVER发自巴黎 / LAURIE BURKITT发自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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