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银行(World Bank)和中国一家知名智库发布报告,建议中国进行全面经济改革,包括削弱国有企业的力量。但对于在这些改革中将拥有最大发言权的中国共产党,报告对其所扮演的角色却没有讨论。

《华尔街日报》上周报道说,报告将敦促中国改变国家引导的资本主义模式。但当时不清楚它将提出什么样的具体改革建议。这份题为“2030年的中国”(China 2030)的报告认为,政府应当首先从最容易克服的政治挑战着手,以积聚改革动力。比如提高银行存款利率,使消费者手里的钱增值;提高国有企业分红,从而增加政府用于民生支出的收入。

尽管报告警告说中国经济增速有可能迅速放缓,并称国有企业治理方式的根本性改革对于巩固市场经济基础至关重要,但报告却将国有企业治理方式的改革留到了改革过程的最后阶段,这或许是因为这一改革面临着最强大的政治阻力。

布鲁金斯学会(Brookings Institution)的中国问题专家普拉萨德(Eswar Prasad)赴北京参加了《2030年的中国》发布会。他说,由于报告是世界银行与中国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的合作成果,在政治上它采取了克制姿态。他说,报告所建议的市场化改革都是可以在一个仍由国家控制所主导的框架内进行的。

世界银行行长佐利克(Robert Zoellick)说,中国官方高层似乎支持改革。他在接受采访时说,这个一党体制推动经济实现了30年非常有效的增长,现在要问的是,这种经济制度能否改变?

报告说,2011年到2030年间,中国经济的平均增长速度很有可能从此前30年的10%放缓至6.6%。报告预测,到2025年,随着中国劳动人口老龄化、生产率降低、基础设施和其他投资的回报减少,年均经济增长速度将会降至5%的水平。

但报告警告说,如果不进行深层次经济改革、降低对出口和投资的依赖,那么中国的经济减速很可能就比上述预测剧烈得多。

报告还说,面对这样一种情况,如果是像2008年到2009年应对国际金融危机那样通过巨额刺激性支出来应对,则有可能起不了作用。

很多与中国一样达到了所谓的“中等收入水平”的国家多年来人均收入一直没有迈上一个新的台阶。根据世界银行的定义,中等收入水平为人均年收入在1,006美元至12,275美元。据该报告说,1960年的101个中等收入国家中,只有13个在2008年前成为高收入国家。

报告说,为避免出现这类收入增长乏力的情况,中国应该大幅减小政府在经济中的作用。其中包括改革大型国有企业。这类企业在中国的能源、交通运输和自然资源领域占据着主导地位,并常常拥有房地产和其他业务。报告说,这类国有企业应该交由专业资产管理公司来运营,资产管理公司负责出售国有企业的无关业务,并对企业进行商业化管理。

报告建议,目前负责监管国有企业的机构国务院国有资产监督管理委员会应该将自己的角色限定在政策制定和监管上,而不是业务经营上。

报告说,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促进竞争,而竞争是提高中国企业效率、增强其创新能力的关键所在。在这个问题上,报告建议打破主要行业的国有垄断或寡头独占现状,包括石油、化工、配电和电信,并让私营企业在政府所说的一些“战略性”行业展开竞争。

这些建议可能要求共产党做出重大改变,而报告对此没有加以讨论。举例来讲,共产党的人事部门目前负责国有企业管理人员的聘用和解聘。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会负责制定广泛的货币政策,然后由央行实施。

佐立克说,他认为中国下一任领导人将在报告建议的部分问题上有所行动。佐立克说,我认为下任领导人将对这些建议进行尝试。他还说,领导人将可能推出试点项目。佐立克说,我认为不会出现宇宙大爆炸式的剧烈改革,但会有一个尝试逐渐改革经济的过程。

Bob Davis
(本文版权归道琼斯公司所有,未经许可不得翻译或转载。)